若以“我打潘家园走,从旁鱼穿灯儿口儿,就为上王五井儿见识下《玩家》”(我打潘家园走,从蒲黄榆穿灯市口,就为上王府井见识下《玩家》)的标准去为北京话做一个以偏概全的注解,也不免有些偏颇。 北京话里,更是透着一股精气神儿,一样一个字儿,总会有不一样的含义在里面,俏皮而又生动形象——这样的说话方式,伴随着北京城不知多少年,没有因时代改变而消逝,在悄然中规范着北京人的一言一行。
在北京人艺原创京味儿大戏《玩家》中,我们同样能够见识到这样充满独特文化感的北京话,区区数字,贯穿了剧中人物几十年的人生,保留至今,直至成为了台上台下所共同认可的人生信条。
“玩” 《玩家》的编剧刘一达曾特别强调过,这里的“玩”一定要加儿化,念作“玩儿家”方才能显现出真正的意思。“玩家”这一词,原本就出自刘一达曾经在北京晚报的报道《京城四大“玩家”》之中,对于这个词,想必没有人会比这位本剧的编剧更为了解了。 “玩”这个词语总与不务正业相联系,但在《玩家》中,“玩”的境界却得到了极大的升华,那不仅是事业,更是一条修身养性的途径——当然,“玩”也同样要注意心态,一不留神,“玩家”的“玩”就成“玩物丧志”的“玩”了。
(剧中的主人公靳伯安,作为闻名圈内的大玩家,轻财尚义,淡泊名利,其为人品性亦不免令人肃然起敬。)
(剧中有的人,与其说在“玩玩意儿”,不如说在“玩钱”,眼中无物,只窥得了器物的价值,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,落了下乘不说,剧中的一句台词“玩玩意儿的都不是玩意儿”可以说应在了他们的身上。) “爷” “爷”这个词,可以捧人,也可以骂人。北京有“大爷”者,读音不同,竟尔也有了不同的形象,大爷(轻声)和大爷(二声)定然是辈分不同的两个人,前者是长辈,后者则是同辈或尊称;同样读作轻声的“爷”,“我大爷”和“你大爷”从词性与表达各个方面也有着质的区别,前者是称谓,后者就成了骂街了;北京人艺经典剧目《北京大爷》,若读作北京大爷(二声),则有当仁不让的形象呼之欲出,若读作北京大爷(轻声),脑子里首先反映出的就是看门房的老头儿了。“爷”这个字,用在别人身上,不免透出了几分卑微,有人笃信“有钱就是爷”,无所不用其极,却往往成不了众人心中的“爷”;有人自称为“爷”,往往流露出一些不遑多让舍我其谁的坚决,却无人质疑,有责任,有担当,方才是北京人口中真正钦佩的“爷”。 (剧中的玩家齐放,爱玩成痴,弱不禁风的骨子里透着的是有恩必报,有债必偿的血性,在关键问题上每每挺身而出,玩家的风范在他身上一一展现,当为剧中一“爷”。)
(寿五爷,那是前朝王爷的身份,讲究“七辈子学吃,八辈子学穿”,即便家道日衰,仍遵循着老旧的规矩本分做人,用时兴的话说,他的身上还流露着贵族的气质,此“爷”亦令人无从辩驳。)
(宝二爷,名字里带着“爷”字,却往往被知晓其底细者直呼为“宝二”,纵使日渐富贵,却难买来一干老相识发自内心的尊重。偷奸耍滑,坑蒙拐骗者,往往不够敞亮豁达,离真正的“爷”总是有一些差距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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